120.第 12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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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请支持正版~蟹蟹~(*^__^*)   玩疯了的两人一瞧, 顿时愁眉苦脸, 相互推卸起了责任。

    “都是表哥你!我半个时辰前就说该回家了,你却偏要拉着我去玩投壶, 亏了你还是修士呢, 跟凡人玩这个也不害臊!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像那个把摊主赢得快要哭的人是我一样, 我只是说说,你可是直接上手了,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害臊!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表哥你!”

    “闭嘴!找揍吗!”

    “嘁,你又打不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倒是来试试啊!!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!停!”闻景后退一步,举手表示要停下这个毫无意义的争执, “现在的问题是……我们该去哪儿?”

    原本闻景和叶灵书是打算回家的, 然而两人一个没把持住, 竟在夜市里疯玩到了三更时分。若是在这个时候回家, 不但会打扰到自家亲人的休息, 还会落一顿唠叨——光是想想自家亲娘的揪耳神功,两人就觉得人头皮发麻, 于是十分默契地略过了这个选择。

    那么, 投宿?可是这个时间, 正经的店家也早就关门了, 他们还能去哪儿?

    难道真的要在街上游荡一晚么?

    叶灵书的目光飘向了某片街道, 闻景一愣, 瞬间明白了叶灵书的意思, 不由得嘴角一抽, 道:“表哥, 你好歹有点修士的样子吧!”

    叶灵书不以为然地把玩着手中折扇,道:“夜宿青楼在前朝可是风流雅事,而且我又没说要去青楼!”

    “我刚刚可没有指责你要去青楼,表哥,这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    叶灵书恼羞成怒,道:“你真以为我会去青楼吗?你难道觉得青楼的女子会有我好看吗?!”

    这个理由十分有说服力,闻景瞬间就相信了。

    闻景:“好的表哥,你去青楼炫耀你的美貌吧,我先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喂!!你这个混账家伙,有这么跟表哥说话的吗?!”叶灵书看着转身就走的闻景,道,“欸?等等,你还真回家啊?”

    “只是回去看看。”闻景背对着叶灵书,摆了摆手,“不会暴露你的,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这两人不愧是表兄弟,对对方的套路十分熟悉。

    于是叶灵书放下心来,两人就此告别,约好明天要一起扮成好孩子一起回家,绝不能相互出卖——谁出卖对方谁就是小狗!

    叶灵书兴冲冲地奔向了赌馆,闻景则是走向了兴安坊南街闻府。

    中定府乃豫国都城,自然是占地极广。其中五分之一,被用来建造天子居所长宁宫,又五分之一建造了达官贵人的居所兴安坊,剩下的才是其他街市和行宫。

    闻府能在这样地理位置重要的兴安坊中落户,地位想想就知道必然不低,而事实上,闻景的祖父在四年前就被命为丞相,官拜一品;大伯父为翰林学士,虽然只有三品,手上也并无实权,但却清贵非常;二姑姑嫁与镇国将军叶飞云为妻,为一品夫人;父亲则是正五品中书舍人,兼管中书省事务,简在帝心。而大伯母和闻景母亲的娘家也很不简单,是以闻家在豫国中势力极大,有文有武,连天家都十分倚重,不敢轻易翻脸。

    有着这样厉害的背景,闻府本可以在兴安坊内买下极大的一块地来建造府邸也不会逾制,但闻景的祖父偏偏没有这样做,由此可见闻家也不是什么得意便猖狂的人家。

    来到兴安坊后,巡逻的卫队瞬间多了起来,但这对于闻景来说自然不是问题,于是他翻上屋顶,踩着瓦楞,仗着自己相当于人间顶级武师的修为,就这样当着这群巡逻卫队的面,大剌剌地跑向了自己记忆中的闻府所在,连影子都没给这群人留下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,闻景就来到了闻府前。

    直到再一次站在这熟悉的地方时,闻景心中才涌出了怯缩,一时间竟然不敢踏入府中。

    “没事!”闻景看着与十年前几乎无二的闻府大门,在心中给自己鼓气,“今晚只是看看而已……不会惊动爹娘他们的……只是看看而已。”

    明天才会正式拜见爹娘,所以紧张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吧!

    这样想过后,闻景瞬时就轻松下来。

    因闻景到底不敢在正门处直接翻墙,于是他来到闻府西门,手脚利落地爬墙进去,落地直奔闻府三房,也就是闻景爹娘所在的院子。

    从西门往闻府三房去,必定会经过闻景祖父所在的正院,于是路经正院的闻景愕然发现,正院书房的灯竟然还点着。

    难道是婢仆忘了熄灯?

    这是绝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那么……祖父深夜还留在书房是做什么呢?

    闻景好奇靠近,藏在书房的假山外偷听。

    只听书房内,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道:“……淮建王此次擅离封地,官家的态度也很是模糊……我怕来者不善啊。”

    闻景愣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这是自己大伯父的声音。

    而后,闻景便听到自己父亲叹道:“官家到底跟淮建王是亲兄弟,便是淮建王再如何不靠谱,官家也很难真的降罪于淮建王。”

    闻景大伯父闻逸慈闻言,冷道:“官家便是心慈手软,他明知淮建王烂泥扶不上墙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却还是一个劲地纵着他胡闹。我们豫国东有楚国虎视眈眈,西靠赫匪,间或还有零落的沙漠部族劫掠边境,官家不想着如何励精图治,振兴豫国,只顾着兄弟情深,连淮建王擅离封地这样大事都不计较!这样置法理和法度于无物,官家要如何服众,如何治国?!”

    闻景父亲苦笑,祖父则终于开口,道:“你少说几句吧,官家到底是官家,他的决定,哪有你置喙的余地?逸慈,我已经将你压在翰林院那么多年了,你怎的还是这样的性子?”

    闻逸慈提高了声音,道:“正因为他是官家,我们是臣子,所以才应从旁辅助官家,让官家不至于行差踏错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闻景祖父声音里半点情绪也没有:“逸慈,不要太自以为是了,你都年纪一大把了,不要连你儿子都上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!你——”

    闻逸慈摔门而出,怒气冲冲地走了,假山后的闻景讪笑。

    大伯父才学是很好的……就是……

    算了,不言长辈之过。

    直到闻逸慈走了之后,书房内的对话才步上正轨。

    祖父道:“淮建王空有野心,但却是一个草包,不足为惧,但我听说周侍郎最近似乎同淮建王走得很近。”

    闻景父亲闻逸审道:“今天下午,周侍郎去拜见了淮建王。听说前段时间周侍郎之所以那么大的动作,是在为淮建王收集什么,似乎是淮建王为什么人准备的寿礼。”

    虽然祖父和闻逸审都用的“听说”,但话语中都十分肯定,想来这个“听说”并不是一般的“听说”。

    “寿礼?”祖父稍稍沉吟,道,“官家寿宴已过,中定府中也没有其他要员过寿,那么这份礼就不会是送给中定府中的哪位大人的了。”

    闻逸审道:“淮建王此人心胸狭隘,目光短浅,又没有容人之量,从没有给官家和太后以外的人送过礼。此次淮建王有这般动作,想来过寿之人身份定然不低。”

    祖父道:“那么就是方外之人了。”

    方外之人,是凡人对修士的统称。

    书房内的祖父和闻逸审专注在“淮建王送礼给修士想要做什么”上,闻景却对淮建王准备送礼的人物十分感兴趣。

    最近要过寿的修士?

    修士?

    这会是谁呢?

    淮建王又准备送什么?

    闻景十分相信自己祖父和父亲的能力,并不觉得淮建王会给他们闻家造成什么困扰,因此对淮建王送的礼,还有那个准备过寿的修士,感到分外好奇了起来。

    去看看吧?

    闻景说走就走。

    淮建王府……是这边吧?

    然而闻景不知道的是,此时的淮建王府中,却并没有主人在家。

    天黑之时,淮建王和周侍郎一同离开了王府,去往了没人知道的地方,也没有告诉婢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。

    王府的下人们并没有担忧,因为淮建王并非是第一次在外留宿,而且他们相信淮建王在中定府是极为安全的,毕竟绝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惹到官家的亲弟弟头上。再加上淮建王还在城外供奉着两位仙师,若是出了什么事,仙师定然会救下王爷的。

    这世上,难道还有凡人打得过仙师吗?

    是的,凡人自然是打不过仙师的。

    但若那人也是“仙师”呢?

    所以,王府的下人们并不知道,在城外供奉着仙师的七星庙中,淮建王和周侍郎被抛在一角,生死不知,而那两位仿若谪仙清高出尘的“仙师”,却在黑暗中哆嗦着趴伏在一人脚下,眼里全是对死亡和对来者的恐惧。

    “真是让我失望。”

    黑暗中,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响起,温柔如同友人的叮嘱,听的人却像是见着了恶鬼,哆嗦得越发厉害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能见到我想见的人,没想到他们口中的‘仙师’,竟是你们。”

    来人一笑,黯淡的星光从窗外漏下,映出了来人含着煞气的眉眼,语意森冷。

    “我很失望。”

    腼腆羞涩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,陆修泽抬头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墨灰色布裙,发鬓上只是意思意思地戴上了一支铜钗的少女站在山洞口,拘谨又紧张地将自己的手交握在身前,好像只要陆修泽稍稍大声些,她就会像兔子一样蹿走。

    老实说来,这个少女的打扮瞧起来灰扑扑的,不起眼极了,甚至衣裙的颜色还会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,但世上偏偏有一种美人,就算穿着再邋遢不堪的衣衫,也难以掩盖她半分姿颜,因为即便是再繁复的华服,在她容貌的衬托下,也会如同地上的污泥一般肮脏。

    而这个少女,陆修泽的师妹秦汀芷,正是这样的美人。

    只见秦汀芷远远地站着,连抬头来看陆修泽都不敢,只是细声细气地传达着贯日真君的意思:“师尊说……让大师兄你去观真殿一趟。”

    陆修泽微微笑着,温和道:“师尊可有说他是何意?”

    秦汀芷摇头。

    陆修泽一顿,又道:“说起来,今日怎的是来唤我?三师弟呢?”

    秦汀芷欲言又止,最后抬头飞快地瞥了陆修泽一眼,后又低下头,小声道:“师弟他……昨日便下山历练去啦。”

    下山历练。

    是了,一月前的争执之始,本就是贯日真君同弟子三人,送门下最小的三师弟下山历练,怎料途中遇上狼群袭村,后又是他被罚思过崖,这才叫三师弟把行程耽搁了下来。如今,想来贯日真君的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,所以想起途中折返的三师弟魏谌后,便叫魏谌继续他的历练。

    ——逻辑很对,但时机却不太对。

    然而陆修泽实则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事,于是稍稍想想后,便不再理会,起身向秦汀芷微微一笑,温声道:“那我们便走吧。”

    虽说这一遭是秦汀芷带着陆修泽离开思过崖,然而最后却是陆修泽走在前头,秦汀芷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陆修泽身后,咋一瞧去,倒像是被关禁闭的是秦汀芷而非陆修泽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前几天的大火将外头散漫历练的弟子召回不少,一路上,陆修泽路遇的同门比平日里多多了,凡是见着陆修泽的择日宗弟子,够身份的无不上来见礼,不够身份的也远远停下脚步,向着陆修泽微微低头,待到陆修泽远去后,才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对于这一切,陆修泽早就习以为常,并不放在心上,但他身后的秦汀芷却在这时微微一叹,道:“大师兄……果然很受尊敬啊。”

    陆修泽没有在意,道:“不过是因为我们是师父的弟子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一样的……”秦汀芷抬眼,悄悄看了陆修泽的侧颜,又赶紧低下头去,脸上飞起两片晕红。

    大师兄他……真好看啊……

    秦汀芷艳羡地想着:大师兄果然是宗门里最好看的人,难怪听说大师兄今日解禁后,师兄弟们都纷纷来偶遇大师兄了……咦,等等,为什么来偶遇大师兄的是师兄弟呢?

    秦汀芷陷入了谜之沉思,而这时,观真殿也到了。

    观真殿坐落于离择日峰最近的观日峰上,虽然只称作“殿”,但却占据了观日峰的大半个山头,是仅此于宗门主殿的建筑。而这个山头和这座观真殿,竟是完完全全属于贯日真君一人,可以任由贯日真君处置,由此足以见贯日真君在择日宗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来到观真殿前,秦汀芷无声退下,陆修泽则是推门而入,独自穿过几进的前院,走向正殿。

    正殿的大门敞开,叫陆修泽远远地就看见了端坐在蒲团上的贯日真君,以及跪在贯日真君身前蒲团上、背对着陆修泽的小孩儿。

    陆修泽既然已经看到了贯日真君,那么贯日真君不可能看不到陆修泽。但贯日真君偏偏眼皮也未曾向陆修泽抬一下,反倒是看着自己身前的小孩儿,道:“你要拜师,可老道我偏偏已经不收徒很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拜师?

    陆修泽脚步微顿,随即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,继续向贯日真君走去。

    “老道长,你这么大年纪了,难道还要跟小孩儿耍赖吗?”小孩儿急了,跐溜一下从蒲团蹦跶起来,属于孩童的软糯声音带上了气鼓鼓的情绪,大声道,“你明明跟我说好的了,只要我回答上你的三个问题,你就会破例,收我当弟子的!”

    “呿,谁说老道我要耍赖的!”贯日真君翻了个老大的白眼,在小孩儿面前将为老不尊这四个字诠释得十分透彻,然而陆修泽却知道,一股莫大的威能却越过小孩儿,降临在他的身上,将他牢牢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陆修泽心中不悦,脸上表情却分毫不露,遵照贯日真君的意思,安静待在了原地。